第284章 我們就這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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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我們就這樣了嗎？
阮溱想明白了，所以她能夠很平靜地面對南榮沅渺與萬俟玹錦。
她的親生父母。
看過南榮沅渺，阮溱看向了南榮之栩，她的姐姐，真正的姐姐。
雙生子……
她們本該是世間最親密的存在。
阮溱對南榮之栩有印象，無極海域邊，就是南榮之栩從蟬衣手中接過了她。
那時她尚在昏睡，只是心有所感，外界的言語時常能入她的耳，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南榮之栩有所反應之前，阮溱對著她輕輕笑了笑。
從前她就覺得雙生子是這個世間最特殊的存在，因此一直都很好奇雙生子會是什麼樣的，沒想到她自己就是雙生子中的一子。
這會兒見到南榮之栩，她會從心裏覺得親近，不會感到排斥。
但也僅此而已。
一笑撫平萬千愁緒，南榮之栩在今天終於知曉了這句話的分量。
收到阮溱的笑後，她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
她們清楚阮溱不想認回她們，於是都不敢勉強，如今的局面，只要不讓阮溱討厭就已經很好了。
寢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歸荑和阿憶兩個孩子能感覺到大人之間怪異的氛圍，兩只靠在一起，不敢說話，只是眼巴巴的，時不時瞅一眼阮溱，時不時瞅一眼南榮沅渺三人。
南榮沅渺與萬俟玹錦也是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兩邊就像是完全的陌路人，說著客套而讓人心碎的話。
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南榮沅渺想讓它來得慢一點。
就讓她在這個想了多年的場景中再待一待吧……
娘親與爹爹不開口，作為孩子的南榮之栩自然是不好開口，她知道娘親的心思，想要著成全她。
不過寂靜終歸會被打破。
打破它的人，就是如今心境最平常的阮溱。
“南榮家主，我已經醒來，是否可以讓我的人……進來了？”
阮溱陪著安靜了許久，到底是沒有忍住。
她不習慣一個人面對這些，想讓茯苓白蔻進來陪她。
南榮……家主……
這四個字對南榮沅渺的殺傷力無異於當初阮溱對著萬俟玹錦喚的那聲“萬俟國主”。
於禮數上，這個稱呼沒有絲毫問題，可是對於南榮沅渺來說，這四個字就像四把刀子，一點一點，直插入她作為母親那顆心最柔軟的地方，疼的她眼前都起了陣陣暈眩。
萬俟玹錦察覺不對，立馬攬住南榮沅渺的腰，代替恍惚的她回答阮溱，“可以的，我已經派人去將她們請過來了。”
阮溱面上的表情一松，笑容帶上了幾分真切，“謝謝。”
她這副樣子，讓在場的幾人都感到內心多了幾分酸澀。
如今在阮溱的心中，她們只是陌生人，與她們相處只會感到不自在。
“世子妃。”
帶著幾分焦急的輕喚從門外響起，茯苓與白蔻一同自外面走入，兩人步履匆匆，路過萬俟玹錦與南榮沅渺等人時還不忘朝幾人俯身行了個禮。
茯苓白蔻等人自來到無極境以後就沒有見到過阮溱，被困在這座精美的院子外面，只能焦灼地等著阮溱醒過來。
整整半個月，大家都是寢食難安。
看到阮溱時，兩人的眼淚差點都流下來了。
“茯苓，白蔻。”
阮溱見到熟悉的兩人一喜，待兩人走近，原本欣喜的眼眸帶上了一絲心疼。
眼前的兩人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阮溱不用問都知道是因為擔心她。
“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
阮溱的話中帶著歉意。
自容酌離開以後，她的身子好像就沒有讓周圍人有過片刻的放心，反反覆覆地，折磨自己，也折磨旁邊的人。
這破敗的身子啊……
“世子妃，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是屬下們沒用，總護不好你。”
白蔻聽到阮溱這麼低弱無力的聲音就心疼，握住她的手，自責道。
茯苓沒有說話，卻是不住地點頭，她往上握了握阮溱細瘦的手腕，只覺眼前的人又清瘦了許多。
阮溱身形嬌小，本來就比一般女子要瘦一些，常年病著，讓她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如今身子斷斷續續出了這麼多的狀況，寢衣下的身軀越來越單薄，肩胛處的骨頭也是清晰可見，茯苓已經在心裏發愁該怎樣給阮溱補回來了。
阮溱不怎麼愛吃東西，沒有容酌哄她，吃得就更少了。
“其她人都還好嗎？”
阮溱握緊了白蔻的手，給她帶去無聲的安慰讓她不要自責，繼續問道。
“都好的，世子妃放心。”
三人的聲音不大，好像自成了一方安穩的天地。
萬俟玹錦自覺要將空間留給阮溱，對著阿憶與歸荑招了招手，讓兩人跟著一起出去。
南榮沅渺不想離開，只是對上萬俟玹錦眼裏的無奈時，瞬間醒悟，邁著不舍的步子走出了房門。
“阿錦，我們就這樣了嗎？”走至無人之處，南榮沅渺停下腳步，“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兒，我不想與她如同陌生人一般。”
她揪緊了萬俟玹錦的手，美眸裏水光瑩瑩，搖著頭，痛苦地說道:“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的孩子，應該回到我們的身邊，而不是與我們形同陌路！”
作為一個母親，南榮沅渺比所有人都要痛苦，她承受著來自精神上的莫大折磨。
誤以為阮溱夭折的絕望，知曉阮溱活著時候的驚喜，得知南榮月瀾換子真相的崩潰，再到如今與阮溱相見卻不能如所想那般能夠與她親密無間，聽到一聲阿娘的酸楚無奈。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在孩子面前表露一絲一毫，生怕驚擾到這個失而覆得的孩子。
只是在面對那雙熟悉的杏眼，見到裏面只有疏離，聽到那聲禮數十足的“南榮家主”時，南榮沅渺真的無法接受。
“能不能讓我去問問溱兒能不能讓溱兒原諒我們”
“渺渺……”
不顧旁邊是否還有孩子，萬俟玹錦將南榮沅渺抱到自己的懷裏，溫潤的聲音中滿是疼惜之情，“我知道，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也想讓她能夠接受我們。”
“可是溱兒她……過去這些年吃了太多苦，是我們太失職，是我們來得太遲了，她早已經不需要我們的庇護，成長的很好了。”
“她從來不曾怪過我們，因為她深知這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又要讓她如何能接受我們呢？我們什麼都沒有為她做，只是占了一份血緣，僅此而已。”
“渺渺……”萬俟玹錦輕輕拍哄著懷裏哭得身子輕顫的南榮沅渺，嘆了一口氣，“溱兒如今過得很好，作為父母，我們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們不能強求。”
“把一切交給時間，或許有一天，溱兒會願意與我們親近，所以，不要著急好不好”萬俟玹錦擡手拭去南榮沅渺臉上的淚，哄道:“乖，不哭了。”
南榮之栩站在一邊，聽著萬俟玹錦的話，內心是讚同的。
她將自己代入阮溱，覺得如果是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在有了平靜美滿的生活後，某一天，忽然有人出現，告訴她，他們是她的父母，她當年是因為被小人報覆才弄丟的，她想她也是不願意接受的。
更何況……
南榮之栩咬緊了下唇。
當年兩個孩子分散兩邊，南榮沅渺最先選擇的是她，其實這也是對阮溱的一種無意識的放棄。
確實很難不讓人介懷。
阮溱或許明白，於一位母親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每一個都很難抉擇，若非實屬無奈，是斷斷不會扔下另一個孩子的，所以她不曾真正怨恨過南榮沅渺。
只是她受的委屈不假，她可以不怨恨，但是也可以不接受，因為如今有著安穩美滿的生活，她甚至可以選擇逃避。
旁觀者會以自己的立場來評判所謂的對錯，可是她們都不是她，沒有經歷她的過往，就沒有資格幹涉。
於阮溱而言，她所有的選擇都沒有對錯，只看她願意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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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溱想明白了，所以她能夠很平靜地面對南榮沅渺與萬俟玹錦。
她的親生父母。
看過南榮沅渺，阮溱看向了南榮之栩，她的姐姐，真正的姐姐。
雙生子……
她們本該是世間最親密的存在。
阮溱對南榮之栩有印象，無極海域邊，就是南榮之栩從蟬衣手中接過了她。
那時她尚在昏睡，只是心有所感，外界的言語時常能入她的耳，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在南榮之栩有所反應之前，阮溱對著她輕輕笑了笑。
從前她就覺得雙生子是這個世間最特殊的存在，因此一直都很好奇雙生子會是什麼樣的，沒想到她自己就是雙生子中的一子。
這會兒見到南榮之栩，她會從心裏覺得親近，不會感到排斥。
但也僅此而已。
一笑撫平萬千愁緒，南榮之栩在今天終於知曉了這句話的分量。
收到阮溱的笑後，她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
她們清楚阮溱不想認回她們，於是都不敢勉強，如今的局面，只要不讓阮溱討厭就已經很好了。
寢屋內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歸荑和阿憶兩個孩子能感覺到大人之間怪異的氛圍，兩只靠在一起，不敢說話，只是眼巴巴的，時不時瞅一眼阮溱，時不時瞅一眼南榮沅渺三人。
南榮沅渺與萬俟玹錦也是不敢開口，生怕一開口，兩邊就像是完全的陌路人，說著客套而讓人心碎的話。
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南榮沅渺想讓它來得慢一點。
就讓她在這個想了多年的場景中再待一待吧……
娘親與爹爹不開口，作為孩子的南榮之栩自然是不好開口，她知道娘親的心思，想要著成全她。
不過寂靜終歸會被打破。
打破它的人，就是如今心境最平常的阮溱。
“南榮家主，我已經醒來，是否可以讓我的人……進來了？”
阮溱陪著安靜了許久，到底是沒有忍住。
她不習慣一個人面對這些，想讓茯苓白蔻進來陪她。
南榮……家主……
這四個字對南榮沅渺的殺傷力無異於當初阮溱對著萬俟玹錦喚的那聲“萬俟國主”。
於禮數上，這個稱呼沒有絲毫問題，可是對於南榮沅渺來說，這四個字就像四把刀子，一點一點，直插入她作為母親那顆心最柔軟的地方，疼的她眼前都起了陣陣暈眩。
萬俟玹錦察覺不對，立馬攬住南榮沅渺的腰，代替恍惚的她回答阮溱，“可以的，我已經派人去將她們請過來了。”
阮溱面上的表情一松，笑容帶上了幾分真切，“謝謝。”
她這副樣子，讓在場的幾人都感到內心多了幾分酸澀。
如今在阮溱的心中，她們只是陌生人，與她們相處只會感到不自在。
“世子妃。”
帶著幾分焦急的輕喚從門外響起，茯苓與白蔻一同自外面走入，兩人步履匆匆，路過萬俟玹錦與南榮沅渺等人時還不忘朝幾人俯身行了個禮。
茯苓白蔻等人自來到無極境以後就沒有見到過阮溱，被困在這座精美的院子外面，只能焦灼地等著阮溱醒過來。
整整半個月，大家都是寢食難安。
看到阮溱時，兩人的眼淚差點都流下來了。
“茯苓，白蔻。”
阮溱見到熟悉的兩人一喜，待兩人走近，原本欣喜的眼眸帶上了一絲心疼。
眼前的兩人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阮溱不用問都知道是因為擔心她。
“對不起，又讓你們擔心了……”
阮溱的話中帶著歉意。
自容酌離開以後，她的身子好像就沒有讓周圍人有過片刻的放心，反反覆覆地，折磨自己，也折磨旁邊的人。
這破敗的身子啊……
“世子妃，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是屬下們沒用，總護不好你。”
白蔻聽到阮溱這麼低弱無力的聲音就心疼，握住她的手，自責道。
茯苓沒有說話，卻是不住地點頭，她往上握了握阮溱細瘦的手腕，只覺眼前的人又清瘦了許多。
阮溱身形嬌小，本來就比一般女子要瘦一些，常年病著，讓她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似乎風一吹就會倒。
如今身子斷斷續續出了這麼多的狀況，寢衣下的身軀越來越單薄，肩胛處的骨頭也是清晰可見，茯苓已經在心裏發愁該怎樣給阮溱補回來了。
阮溱不怎麼愛吃東西，沒有容酌哄她，吃得就更少了。
“其她人都還好嗎？”
阮溱握緊了白蔻的手，給她帶去無聲的安慰讓她不要自責，繼續問道。
“都好的，世子妃放心。”
三人的聲音不大，好像自成了一方安穩的天地。
萬俟玹錦自覺要將空間留給阮溱，對著阿憶與歸荑招了招手，讓兩人跟著一起出去。
南榮沅渺不想離開，只是對上萬俟玹錦眼裏的無奈時，瞬間醒悟，邁著不舍的步子走出了房門。
“阿錦，我們就這樣了嗎？”走至無人之處，南榮沅渺停下腳步，“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女兒，我不想與她如同陌生人一般。”
她揪緊了萬俟玹錦的手，美眸裏水光瑩瑩，搖著頭，痛苦地說道:“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我們的孩子，應該回到我們的身邊，而不是與我們形同陌路！”
作為一個母親，南榮沅渺比所有人都要痛苦，她承受著來自精神上的莫大折磨。
誤以為阮溱夭折的絕望，知曉阮溱活著時候的驚喜，得知南榮月瀾換子真相的崩潰，再到如今與阮溱相見卻不能如所想那般能夠與她親密無間，聽到一聲阿娘的酸楚無奈。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在孩子面前表露一絲一毫，生怕驚擾到這個失而覆得的孩子。
只是在面對那雙熟悉的杏眼，見到裏面只有疏離，聽到那聲禮數十足的“南榮家主”時，南榮沅渺真的無法接受。
“能不能讓我去問問溱兒能不能讓溱兒原諒我們”
“渺渺……”
不顧旁邊是否還有孩子，萬俟玹錦將南榮沅渺抱到自己的懷裏，溫潤的聲音中滿是疼惜之情，“我知道，那是我們的孩子，我也想讓她能夠接受我們。”
“可是溱兒她……過去這些年吃了太多苦，是我們太失職，是我們來得太遲了，她早已經不需要我們的庇護，成長的很好了。”
“她從來不曾怪過我們，因為她深知這不是你的錯，可是你又要讓她如何能接受我們呢？我們什麼都沒有為她做，只是占了一份血緣，僅此而已。”
“渺渺……”萬俟玹錦輕輕拍哄著懷裏哭得身子輕顫的南榮沅渺，嘆了一口氣，“溱兒如今過得很好，作為父母，我們只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們不能強求。”
“把一切交給時間，或許有一天，溱兒會願意與我們親近，所以，不要著急好不好”萬俟玹錦擡手拭去南榮沅渺臉上的淚，哄道:“乖，不哭了。”
南榮之栩站在一邊，聽著萬俟玹錦的話，內心是讚同的。
她將自己代入阮溱，覺得如果是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在有了平靜美滿的生活後，某一天，忽然有人出現，告訴她，他們是她的父母，她當年是因為被小人報覆才弄丟的，她想她也是不願意接受的。
更何況……
南榮之栩咬緊了下唇。
當年兩個孩子分散兩邊，南榮沅渺最先選擇的是她，其實這也是對阮溱的一種無意識的放棄。
確實很難不讓人介懷。
阮溱或許明白，於一位母親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每一個都很難抉擇，若非實屬無奈，是斷斷不會扔下另一個孩子的，所以她不曾真正怨恨過南榮沅渺。
只是她受的委屈不假，她可以不怨恨，但是也可以不接受，因為如今有著安穩美滿的生活，她甚至可以選擇逃避。
旁觀者會以自己的立場來評判所謂的對錯，可是她們都不是她，沒有經歷她的過往，就沒有資格幹涉。
於阮溱而言，她所有的選擇都沒有對錯，只看她願意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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